導讀:經濟大省,迎來罕見洗牌。最新數據顯示,2023年四川GDP總量為60132 9億元,同比增長6%,首度躋身6萬億俱樂部。隨后,河南披露最新經濟數據
經濟大省,迎來罕見洗牌。
最新數據顯示,2023年四川GDP總量為60132.9億元,同比增長6%,首度躋身6萬億俱樂部。
隨后,河南披露最新經濟數據,2023年河南GDP總量為59132.39億元,同比增長4.1%。
這意味著,四川經濟總量超過河南,首次躍居中國經濟第五大省,且躋身中西部經濟第一大省之位。
01
中西部經濟第一大省,何以易主?
眾所周知,早在2022年,河南經濟總量就一度突破6萬億大關,繼廣東、江蘇、山東、浙江之后,成為中國第五個6萬億大省。
然而,時隔一年,河南2023年經濟仍舊保持增長,實際增速達到4.1%,但GDP總量卻回落到5.91萬億,未能進入6萬億俱樂部。
為什么會這樣?
這背后,主要是統計因素所致。
根據當地統計部門發布的數據,河南下調了2022年GDP終核數據,從最初的61345.05億元調整為58220.31億元,由于基數降低,帶動2023年經濟數據隨之調整。
若以調整之后的數據來看,2023年河南省GDP總量從5.82萬億增加到5.91萬億,并未出現負增長。
對此,河南省統計局做出回應:一般年度GDP要進行兩次核算,第一次為初步核算,第二次為最終核實,兩者之間會存在一定差異。
在當地看來,“個別經濟指標的規模、速度出現短期波動是經濟波浪式發展、曲折式前進過程中的正常調整”。
這話沒錯。經濟數據龐大而復雜,每年年初只有初步統計資料,必然存在一定誤差,而到了年末或次年有了完整統計資料,自然要進行最終核實與調整。
不只是河南,國家層面也是如此。
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,經最終核實,2022年,全國GDP現價總量為1204724億元,比初步核算數減少5483億元。
當然,由于不同省市基本面不同,統計誤差不盡相同。有省份減少,也有省份增加,導致不同年份的GDP數據出現一定波動。
從目前已公布相關終核數據的省份來看,山東2022年GDP增加142億元,海南增加72億元,而湖南減少1100億元,江西減少860億元,就連趕超河南的四川也減少139.6億元。
不僅如此,每隔5年,我國還會進行全國性的經濟普查,與人口普查、農業普查合稱三大在周期性調查,對既往GDP數據進行修訂。
上一輪全國經濟普查是在2018年,部分省份GDP數據遭遇大調整,而新一輪經濟普查已經開始,未來誰增誰減,值得關注。
02
拋開統計因素,四川到底是如何趕超的?
從歷史來看,1978年至今,四川一直都是名副其實的經濟大省,GDP總量從未跌出全國前十。
1980-1990年代,四川是全國人口規模最大的省份,早在1990年代就率先突破1億人大關,彼時山東、河南超過8000萬人,廣東只有6000多萬人。
幾十年過去,廣東目前常住人口增加到1.26億人,躍居人口第一大省,而四川最新常住人口為8000多萬人,僅排在全國第五位。
這背后,固然有“孔雀東南飛”等人口流動因素帶來的影響,但不容忽視的一大背景是——重慶直轄,剝離走大量人口。
根據凱風《中國城市大變局》一書,重慶,原本是四川省下轄的計劃單列市,與如今的深圳、寧波、青島、大連、廈門屬于同一性質。
當時,重慶與成都一度形成西部地區僅有的“雙子星城”,成為西部省域經濟最為矚目的兩大增長極。
彼時的四川省,無論是經濟總量還是人口規模,都一度超過河南省,而坐擁成渝兩大中心城市,風頭之盛,甚至可與東部沿海省份爭鋒。
然而,由于四川面積過大、人口過多,再加上三峽工程建設的因素,國家層面開始考慮分拆四川,與湖北各自析出一部分,籌建三峽省。
不過,由于種種原因,最終三峽省無疾而終,重慶直轄市取而代之。
1997年,重慶脫離四川,從計劃單列市升格為直轄市,重慶由此迎來新一輪飛速發展期。
新的重慶市,在原有重慶市域范圍的基礎上,又將萬縣市、涪陵市、黔江地區收入囊中,切走了數萬平方公里的地域面積,以及2000多萬人口。
雖說沒了重慶,四川GDP總量并未由此大幅下挫,仍舊穩居全國十強省份前列,并保持不斷向上攀升之勢。
2007年四川GDP總量首次邁過萬億大關,2011年突破2萬億,2015年突破3萬億,2018年突破4萬億,2021年突破5萬億,2023年突破6萬億。
幾乎每隔2-3年邁過一個萬億大關,四川發展速度之快可見一斑。
如果加上重慶,老四川省的經濟總量合計已經超過9萬億,常住人口總量達到1.17億人,與山東有了一爭之力,成為西部地區經濟的壓艙石。
當然,雖然GDP總量不弱,但與東部沿海省份相比,四川無論是人均GDP還是居民收入水平,都還有著相當大的差距。
03
四川,何以一路崛起?
如今的四川,形成了以電子信息、裝備制造、先進材料、能源化工、食品輕紡、醫藥健康為代表的六大支柱產業,其中電子信息、裝備制造晉級萬億級產業。
在國家定位中,四川也從傳統相對閉塞的內陸腹地,變成了新的開放高地,被賦予一系列國家重任,成為國內國際大循環都難以繞開的存在。
長期以來,西部原本深居內陸,長期作為大后方而存在,在“三線建設”時期固然一度風光過,但在全球化時代,沒法像沿海地區借助對外開放一躍而起,發展瓶頸相當明顯。
當時,東西差距一度成為最大困擾。
為此,2000年左右,國家推出西部大開發戰略,大量轉移支付、基建項目和產業項目開始向西部傾斜,四川、重慶、陜西、貴州等省份迎來飛速發展期。
僅是一個稅收方面的政策紅利,就讓許多東部和中部省份羨慕不已。在西部,鼓勵類產業可減按15%征收所得稅,而正常情況是25%,這一政策將一直持續到2030年。
隨著西部大開發持續推進,加上新一輪全球性產業大調整,產業轉移開啟,一部分導向東南亞國家,一部分去往中西部地區,即俗稱的“產業西移”。
坐擁勞動力規模和超大市場優勢的中西部地區,成了電子信息等產業的主要承接者,四川能成為西部地區最大的電子信息產業高地,與此不無關系。
同時,四川等省份,還獲得國家戰略的直接傾斜。
除了西部大開發之外,四川身兼一帶一路、長江經濟帶、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、西部陸海新通道、國內大循環、國家綜合立體交通體系等多重戰略疊加的優勢,發展自然如虎添翼。
在大基建時代,西部地區更是重要受益者。
隨著市市通高鐵、縣縣通高速、中歐班列、陸海新通道、航空物流樞紐等基礎設施的完善,中西部地區得以擺脫區位劣勢,內陸地區得以蛻變成開放前沿。
這些優勢,共同構成了“陸權復興”的邏輯,這在凱風《中國城市大變局》一書有詳細剖析。
不僅如此,包括四川在內的整個西部地區,仍舊是轉移支付的最大受益者。
根據財政部數據,2023年,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規模達到10.06萬億元,其中四川、河南、云南、黑龍江等省份獲得的轉移支付總額超過4000億元,連續多年穩居全國前列。
東部經濟大省雖然也獲得了一定的轉移支付,但由于上繳的金額更多,最終成了財政轉移支付的凈貢獻方。
所以,在看到中西部省份經濟總量崛起的同時,也要看到自身的短板所在。
04
四川崛起背后,還有著強省會的支撐。
成都、武漢、西安是全國三大公認的強省會,省會GDP總量占全省的1/3以上,人口規模占全省的1/5以上,堪稱獨一無二的中心城市。
實力越強,擔子也越重。在各大省份經濟崛起的過程中,強省會發揮著難以替代的作用。
雖說強省會模式存在爭議,但一個共識是,弱省份需要強省會,強省份更適合多中心。
畢竟,一個省份,如果連一個顯眼的大城市都沒有,恐怕都參與區域競爭的機會都沒有,遑論在重大國家戰略中獲得一席之地?
強省會崛起,讓中西部有了與東部經濟強市一爭高下的機會,也為產業、人口流入提供了支撐。
做大強省會,再以強省會帶動都市圈乃至城市群協同發展,或是中西部省份的可行發展路徑。
如今,當省會壯大之后,中西部省份正在尋求打造多個省域副中心,以求實現均衡發展。
一方面,成都都市圈晉級為國家級都市圈,成都帶動德陽、眉山、資陽進入同城化時代。
通過都市圈帶動周邊區域融合發展,并進一步帶動全省乃至川渝地區的協調發展,是成都的使命所在。
另一方面,四川省先后實施“多點多極”、“一干多支”、“五區共興”的區域發展戰略,陸續將綿陽、宜賓—瀘州、南充—達州等定位為省域經濟副中心。
當強省會與副中心形成聯動效應,四川經濟還會再上一個臺階。